向婉迷迷糊糊地睡着,突然,客厅传来巨大的声响。紧接着,她听到室友阿美发出细碎的呻吟。
犹豫片刻,她还是打开房门。借着房间里透出的亮光,她看到满身酒气的阿美,跌倒在客厅的地板上,撞翻了桌椅。而她身上,还压着一个年龄略大的男人,对她上下其手。
(资料图片)
画面一时货混乱不堪。
很显然,男人不是阿美的正牌男友,而阿美也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……
向婉一时愣住,进退两难。
男人还算清醒,抬头望着她,解释道:“她喝多了,我来照顾她。”然后轻车熟路地扶起她进了隔壁房间,不一会,一阵暧昧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,听得向婉脸红心跳。
这种事并非第一次发生,这个男人也不是阿美“唯一”的男人!
向婉真是受够了,虽说两人合租能省下不少钱,虽说平日里她们互不干涉。可阿美这种“龌龊”的生活方式,严重侵害了她的心灵,也让她置身于未知的危险中。
两个月前向婉就想搬离此处,但如今,她有了“必须”留下的理由……
那是2018年,刚刚大学毕业的向婉在深圳应聘了一份工作。
工资微薄,日子拮据,租房成为她最头疼的事。离公司近的地方,房源紧缺,偶尔有一两套,租金也贵得让她难以承受。
正巧有个的同事要离开深圳回家乡结婚,辞职前她问向婉愿不愿意“接手”她租住的房子。
“地段好,交通便利,租金也不贵。不过你得跟另一个女孩合租……”她说。
合租能减少一半租金,对向婉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。不过她担忧,那个女孩有没有不良嗜好,会不会影响她的生活?
同事说:“她性格还行,属于那种不会多管闲事的人。反正,你接触接触就懂了。”
正式搬过去前,向婉跟同事一起来到出租房。阿美准备了火锅请她们吃饭,甚至还为同事买了送行的蛋糕和礼物。瞬间,向婉对她的好感度爆棚。
阿美长相冷艳,很有辨识度,举手投足间有种“超模”的风韵。她在商场做柜姐,偶尔兼职淘宝模特。
同事问阿美:“怎么不叫你男朋友一起吃饭?”又对向婉说,“她男友小志,做菜简直是大厨水平!有机会你一定要试试!”
阿美淡淡地回应:“这几天他回老家办事去了,等他回来,我让他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虽然阿美话不多,但一餐饭还是吃得很融洽。向婉很快就搬了过去。
搬家当晚,可能是认床,她失眠了。阿美一直没回来,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。到了下半夜,她突然听一阵凌乱地脚步声。
隔壁房门被重重打开,不可描述的声音响起。向婉心跳加速,把头埋进被子里。阿美的男友,这么快就回来了?
第二天一早,向婉出门上班时,正巧碰到男人从阿美房间出来。那男人头发有些花白,不像同事口中描述的她男友的样子。
向婉顿时震惊了。男人猥琐地眯起眼睛,不怀好意道:“美女,要不要我送一程?我车就停在楼下……”
向婉一阵恶心,“砰”地关上大门。路上,她给同事打电话:“你不是说她没有怪癖吗?这怎么回事?”
“哦。她在私生活确实有些混乱……但这种事次数不多。况且她男朋友马上回来了,她应该会收敛一点吧。”
向婉惊愕不已:“她男朋友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?”
“应该不知道吧,知道了还能在一起?我也不是那种乱嚼舌根的人……她对朋友还不错,感情上的事就让她自己来处理吧。”
事已至此,房租也交了半年,向婉还能说什么。只觉得自己被同事给坑了。
那晚过后,平静了半个多月,她和阿美相安无事。
阿美没有提起那个男人,向婉也装作不知道。但她的另一个缺点暴露逐渐出来——生性懒惰,不讲卫生。
比如说,她晚上自己煮夜宵吃,弄得厨房里满是油渍,却从来不清理。有时客厅的垃圾堆满了,也不拿下楼去扔。向婉每天把沙发茶几收拾得干干净净,可只要她一回来,不一会儿就又弄乱了……
一天下班,向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,心里想着:千万别一推开门,又是满客厅的垃圾啊!
奇迹出现了!打开门的瞬间,她看到的是茶几上的香水百合,淡雅的气味萦绕着整间屋子,让人心情顿时好转起来。地板拖得干干净净,沙发靠垫还套着新的罩子。
阿美转性了?
有人从房间里走出来,是长相清秀的男生,笑起来有阳光的味道:“你好。我是阿美的男朋友小志,你是新来的姑娘吧?”
向婉愣愣地点头,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。她曾经想象过阿美男友的样子,总觉得是个畏畏缩缩,其貌不扬的男生,否则她怎么会出轨呢?
可万万想不到,这男生不仅相貌堂堂,为人也亲和有礼。放着这么好一个男朋友,她还要“偷吃”,向婉觉得她脑子有问题。
小志说:“她今晚加班,还没回来……本来要做饭给你们吃的,可看到家里这么乱,我就想先收拾一下。可这一收拾,就到这个点了,饭也来不及做了。”
向婉连连摆手,说在外边吃了快餐。
小志笑道:“她不懂事,你多包涵一下。你放心,以后只要有空我都会过来,你们不仅可以吃到好吃的饭菜,家里的卫生再也不用操心啦!”
没想到,小志居然是个暖男!看着他边哼歌边清理东西,一副简单快乐的样子,向婉猛然想起那晚,阿美和那个老男人……心里不自觉地有点难过。
她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怎么,不和阿美住一起?而是让她跟别人合租?”
“我公司离她上班的地方特别远,又分了宿舍。我们想着能省一点算一点,以后结婚,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……”
向婉在心里叹息:真是傻男人。
后来,她时常见到小志。他隔三差五就过来,炖一锅汤,煮几道小菜。屋子里整齐干净,总有花香。
他说阿美胃不好,他炖的汤都是养胃的。还说她工作很累,就别让她操心搞卫生的事了。
这么好的男朋友,简直是向晚梦寐以求的!可他偏偏是别人的爱人。
有时,向婉也会抱怨老天的不公。
她长得也不难看,洁身自好清清白白,脾气还特别好,可偏偏没遇见过好男人。
而阿美,做了那些龌龊事,却仍有个绝世好男人对她不离不弃……
那段时间,阿美特别忙。每次小志到出租屋来,她都不在,反倒是向婉和他相处的时间比较多。
后来,轮到阿志出差、加班,一两个月难见踪影。阿美又开始带不同的男人回来。
那些男人都有共同的特点,年纪大,有钱。向婉曾亲眼看到,一个男人把一沓现金塞进阿美的衣服里……
向婉在这凌乱的生活中,越发心疼小志。同情最容易产生爱情,她不知不觉深陷其中。留下来,只是为了能见到小志。
或者说,为了等到他发现真相的那天,自己能有“趁虚而入”的机会。
终于有一晚,她刚走进小区,小志就在身后叫她。
“我刚出差回来,本来约阿美明天见的,可我有点想她,买了她爱吃的甜点,就过来了……”他说这些话时,略带羞涩。
向婉心里酸溜溜的。
他们一起走到楼下,仿佛电视剧般,“狗血”的一幕出现了——阿美正和一个男人紧紧抱在一起,拥吻缠绵。
向婉以为阿志会很吃惊、很生气,甚至会上去揍那男人一顿。可他只是握紧了拳头,转身离去。
向婉连忙追了上去,边走边轻声安慰他。
他昂着头,走得很快,她看到他眼角有泪水滑落。最终,他停在路旁,掏出一支香烟,抽了起来。
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,她不止你一个男人?”她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但我一直以为,我才是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,她只是一时贪玩,她最终会看到我对她的好……”小志悲伤的说。
“世界上这么多好女人,你为何只盯着她看?你早该放弃这段感情了!”
他望着她道:你一定不知道我们的故事吧。
他和阿美是高中同学,两人早恋闹得沸沸扬扬,她还怀孕了。她爸爸当场揍了他一顿,他父母则逼着他跪在地上道歉求饶。后来,她做了手术,他转学了。
阿美高考失败,他虽然考上了二本,却毅然放弃学业,只因为她说:“我们私奔吧。”
来到深圳后,双方家里都断了他们的“财源”,他们千辛万苦才找到工作。当时两人租下这间房子,总觉得有了一个小窝,再苦再累也熬得下去。
他为了赚生活,拼命加班挣钱,每晚回家后,她都帮他煮宵夜。他吃得精光。
可几个月后,阿美胃痛难忍,去医院检查,才发现她长期营养不良——她把好吃的都省给他了,而自己却是少吃一餐是一餐!
“我那时决定,这个女人我要一辈子对她好。我搬到宿舍住,省下来的钱都给她花。我将来还要给她更好的……”
“可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阿美了,将来能给她更好的男人也不是你!”向婉忍不住大叫。
阿志呆呆地望着她,终于嚎啕大哭起来。
人是会变的,看不到头的“苦难”让阿美绝望。她喜欢灯红酒绿的生活,喜欢轻易就能获取钱财,哪怕是利用自己的身体……
阿美曾跟他说,人这一辈子,总会做一些傻事,吃一些亏。她不后悔年轻时傻傻地爱他,但过了那个年龄段,她就再也没勇气一直“傻”下去了。
那晚,她陪阿志喝了许多酒,两人就近找了家宾馆住下。她以为,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。伤心过度的阿志,面对她的温暖和体贴一定会动心。
然而他没有,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扶手椅上,直到天亮。
他走时,向婉哭了。她是多没魅力的女人?就连主动投怀送抱都被他拒绝。
等她收拾好自己,回到出租房时,却发现小志跟阿美“和好”如初!
他们搂在一起,又哭又笑。向婉仿佛透明人一般,尴尬地站在原地,不知所措。
后来,阿志私下对向婉说:“我明白你对我的感觉。可是你错了,你爱的并不是我这个人,而是我对待爱情的态度……或许将来,我跟她真的会分手,可我们的爱情故事,并不是换一出剧情,换一个女主角就可以继续开演……”
是啊,他们的故事里根本没有她,她连替补演员都不算。只是这场爱情中的局外人。
向婉离开深圳的那一年,听说阿美结婚了,新郎不是阿志。
她已经许久没联系过阿志了,只希望,在他的人生剧本里,还能遇到一个他爱着的,也真心爱他的女人。而她,亦能收获属于自己的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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